她不动声色地咽了口唾沫,暗道:这豆水熬的好,定是孙婆子托梁二姐给熬的。

“我哪里会疼人,一碗甜汤值当个什麽。”孙婆子从后罩房出来,手中端着一只盏儿,来舀汤吃。

接过秋葵手上的木勺,先给在场的丫头媳妇添汤添了一遍,才刮了刮瓮底,给自个舀了半盏残汤,接着说道,

“这还是前阵子我家不争气的二儿子,打外面回来,孝敬我几个钱,我不舍得用,今日就索性让秋葵拿那钱买了红豆,教二姐熬成水与大伙吃,也好解些暑气。”

严嫂子把孙婆子拉到一旁,指了指正房,小声说道:“婆婆好糊涂,你熬豆儿水是好心,可怎麽不见你往正屋里给姐儿送两碗吃,姐儿方才还在屋里问我,我想替你遮掩一二都难。”

“哎呀,我……我老婆子想着姐儿瞧不上,姐儿平日里吃的甜汤讲究。”孙婆子后悔不迭,早知就往姐儿屋里送两碗了。

“姐儿可有怨我之意?”

“她怨你还能说出来不成,孙婆子你怪精明一人,今日难不成是中了暑气,昏了头脑,她这般问我,已是在怪你了。

她是官家姐儿,什麽好东西没见过没吃过,不是稀罕你的豆儿汤,而是嫌你不敬着她,咱这位姐儿,甭看好说话,其实心眼多着呐。”

严嫂子说罢,便走了,孙婆子敛了神色,她怕严嫂子诳她,又怕她说的是真的,琢磨再三,教秋葵去灶屋借两个好碗来,豆儿汤只剩下了个瓮底,她不再给丫头们吃。

梁堇早就回来了,见秋葵来借碗,拿了两个给她,秋葵谢过她后才回院子。

那厢严嫂子,隔着窗户纸洞瞅见孙婆子端着两碗豆汤去了正屋,不由得面露得意,拿剔牙的铜挑子,挑口中那颗坏牙,也不知道挑到了哪块肉,疼的哎呦一声,捂着左脸半天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来。

……

“那孙婆子如何想的,熬的豆儿汤先与丫头们吃罢,临了了,又往屋里给姐儿端了两碗。”

“是不应该,要是给姐儿端,一早就该端去。”给荣姐端吃剩下的,这……还不如不端,梁堇听春桃这样说,都觉得纳闷,孙婆子不像是会干出此事的人。

春桃道:“想必是后来才想起不妥,她即使不给姐儿端姐儿也不怪,她买豆给下面的丫头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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